為什么中國男人這么丑?因為這片土地上丑陋的土壤深厚。男性形容猥瑣,惡形惡狀,不僅在于形貌,而是身心不由自主散逸出來的氣場;而這一點,我們漫長的歷史中爭先恐后地涌現(xiàn)出了諸多極品,不管是才子還是帝王,他們的行止和品性,令人深深作嘔。
當(dāng)然,能入這個榜的,都是那個時代的精英,必然在才華、財富、權(quán)力、道德評價上的某些方面無與倫比;惟其如此,他們的丑陋才具有標(biāo)桿價值和象征意義。精英尚且淪落,普通男人?唉,不提也罷。
石崇:要人陪葬的超級土豪
石崇以有錢著稱。他和晉武帝的舅舅王愷比賽誰更有錢,王愷以飴糖和干飯作燃料(米臺糒澳釜),石崇就用蠟燭當(dāng)柴燒;王愷作紫絲布步障四十里,石崇就作錦步障五十里以敵之;王愷用赤石脂涂屋,石崇則涂屋以椒……天子只當(dāng)二尺的珊瑚是寶,而石崇家盡是三尺四尺的,自此,石崇之富震動天下。
他的錢從哪里來?來自荊州刺史任上時劫掠往來富商。代表政府用軍隊出面搶劫,自然無往而不利。他當(dāng)上衛(wèi)尉之后,極其諂媚卑佞,見到權(quán)臣賈充的老婆的車馬出門,他就主動下車,望塵而拜。
這位巨富家中有數(shù)千位美艷的侍妾。石崇經(jīng)常會挑十個長相一模一樣的美女,配上一模一樣的服飾和珠寶,圍著柱子來跳舞;接著,又換十個,再跳,再換第三組……分班輪流,交替上場,晝夜不息,叫做“恒舞”。此外,石崇還喜歡將搗碎的沉香粉末鋪在象牙床上,讓喜愛的侍妾從上面走過,粉末上沒有留下痕跡的可以得到珍珠百琲(一琲等于五百粒珍珠),留下痕跡的則要強制節(jié)食,直到身體輕弱行走如燕為止。
當(dāng)時,趙王司馬倫之小吏孫秀向石崇討要侍妾綠珠,石崇不給。孫秀勸司馬倫殺了石崇。石崇臨死前說:我是為了你才得罪人的。綠珠只好當(dāng)著他的面跳樓了。千載而下,“綠珠墜樓”的飄飄衣袂,都散發(fā)著烈女的芬芳。問題是,石崇非常清楚,他被誅殺滅族是因為權(quán)力斗爭的失敗,而他故意歸咎于綠珠,無非是認(rèn)定花了錢的東西,我得不到你們誰也別想得到。想到他表達(dá)喜愛某位侍妾(翔風(fēng))的方法,就是對她發(fā)誓說:“我死后一定要你殉葬!”他臨死前喜歡拉人墊背的變態(tài)心理,就不難理解了。
假如說,綠珠之死,還代表著你們想要的忠誠、殉主、死節(jié)等品質(zhì),石崇無過;那么,石崇每次宴飲,都要美人勸酒,客人不干杯,他便殺掉美人,又作何解呢?王敦不喝,他就連殺三位美人。這讓我想起唐朝史學(xué)家司馬貞在《史記索隱》中所言,荊軻言“千里馬肝美”,燕太子即殺馬進(jìn)肝;荊軻言美人鼓琴“手美”,燕太子則斬美人手送之,這種心理暗疾,都是一樣一樣的。
哪怕我知道石崇之父石苞是聞名天下的美男子,石崇本人一定不丑,但人格殘缺、心理變態(tài)的人,怎么可能有美感?
陳后主:爛泥扶不上壁的富二代
話說,權(quán)力是男人的春藥。不過,有權(quán)力,也要會用才行。天生就有權(quán)力,然而爛泥扶不上墻的窩囊廢也無法令人產(chǎn)生好感?!叭珶o心肝”的陳叔寶,雖然貴為皇帝,一生也不過是個笑柄。
陳叔寶是南北朝時陳宣帝的長子,他的本質(zhì)工作不過是“奏伎縱酒,作詩不輟”,還在宮女中設(shè)立“女學(xué)士”、“女校書”;又大建宮室,濫施刑罰,朝政極度腐敗。實際上,在他給寵姬張麗華寫艷詩的時候,旁邊的北周滅亡,已建立了隋國,他卻絲毫不防備。
隋國在摩拳擦掌,雖時有戰(zhàn)報傳入陳國的宮中,但陳叔寶們卻絲毫不以為意。更離譜的是,陳叔寶看中了曾立有大功的將領(lǐng)蕭摩訶的夫人任氏,經(jīng)常把她接進(jìn)宮中過夜。蕭摩訶后來才知道君主與自己的妻子私通,大怒,全無戰(zhàn)意,最后被擒降隋。隋軍直入朱雀門,陳朝的大臣皆散走。后主只好帶著張麗華、孔貴嬪三人并作一束,同投井中。隋兵入宮,得內(nèi)侍指引,在井里聽到求饒的聲音,用繩子拉上來,才發(fā)現(xiàn)后主帶著兩個寵姬縮在一起,隋兵皆大笑。
按說亡國了吧,也該傷心了吧?陳叔寶每天就是喝酒玩樂,與從前的生活無異,他甚至對隋文帝要求:“我還沒有一個稱謂,每回朝集,無法與人交談,愿得一官號?!边B文帝也驚嘆,一個人竟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?是的,真可以。這就是一個崽賣爺田不心痛的極品富二代。現(xiàn)在不比古代了,哪個心智正常的姑娘會真心看上這樣的有錢爛貨?
白居易:重度直男癌患者
白居易是唐代官員中狎妓最有名的。
其實,古時狎妓本來也不算什么大事,但像白居易那么熱衷、那么熱愛,在這方面享有巨大的名聲的,還真不多見。白居易在蘇、杭任刺史,退居洛陽時,狎妓成為其生活中一個重要組成部分,白居易詩中涉及妓女極多,有樊素、小蠻,真娘、商玲瓏、眄眄、楊瓊、吳娘、小玉、英英、菱角、谷兒、紅綃、紫綃、春草、容、滿、蟬、態(tài)、房竇二妓、李馬二妓、雪中馬上妓、山游小妓、崔七妓、盧侍御小妓、柘枝妓、琵琶妓、鄂妓、故妓、村妓等。這些妓女有的屬于白居易的私人財產(chǎn)(家妓),有的是府妓,有的是同僚家中的妓女。
元稹與白居易不僅是好友、好基友,還是“同情兄”——同一個情人,共嫖一妓。余杭有一名為玲瓏的歌者,白居易狎之而喜,為她賦詩。元稹在越州聽說了,就重金邀請玲瓏,一個多月才還回來,贈詩一首,同時還抄送給白居易:“休遣玲瓏唱我詞,我詞都是寄君詩。明朝又向江頭別,月落潮生是甚時?!本褪窍虬拙右妆戆祝何业木褪悄愕?,你的就是我的,咱倆誰跟誰啊。
更討人嫌的是,白居易的《追歡偶作》中寫道:“十載春啼變鶯舌,三嫌老丑換蛾眉?!辈⒃谠娤伦宰⒃啤敖允陙砺逯兄隆?。我家里養(yǎng)的家妓,每過三年多,我就嫌她們老了丑了,又換一批年輕的進(jìn)來,經(jīng)常換新鮮貨色,十年間換了三次了,公然以此自炫。這時的白居易已是風(fēng)燭殘年,而樊素小蠻,不過十八九,年方瀲滟。
再看看這位白頭翁干的好事:他的好友張愔的妾關(guān)盼盼原是徐州名妓,張愔病逝,關(guān)盼盼矢志守節(jié),十年不下燕子樓,白居易居然語帶譏諷,認(rèn)為她為何不索性以死殉情呢。性情貞烈的關(guān)盼盼在十天后絕食身亡。這下,遂了白居易的愿了吧?
白居易曾寫有大量同情民生疾苦的詩,又被稱為“詩史”。如果在今日,白老對社會問題指手劃腳,為底層鳴不平,大概會被劃為“公知”。但另一方面,他在骨子里對女性又極度輕蔑。不過,想想也不奇怪,今日之各類“公知”們,不同樣懶得掩飾自己病入膏肓的直男癌嗎?
元?。菏紒y終棄偽君子
“始亂終棄”這個詞,就是元稹弄出來的。不過,在元稹眼里,這是一個褒義詞。
無可否認(rèn),作為中唐杰出的詩人,元稹也曾是有理想、有志氣的好青年,但他的官運并不好。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。單就詩壇來說吧,元稹就搞過好多小動作,先是說李賀的父名晉肅的“晉”與進(jìn)士的“進(jìn)”相諱,不能參加應(yīng)試,李賀就此沒了考試資格,郁郁終生。詩人張祜進(jìn)京謀職,正好碰上元稹在朝堂,他便說,“張祜雕蟲小巧,壯夫恥不為者”。張祜便不被任用、失意而歸了。元稹死后,連他好基友白居易給他寫的墓志銘中,都諱飾地譏他“以權(quán)道濟世,變而通之”。這種評價相當(dāng)負(fù)面。
元稹最有名的是什么詩?艷情詩和悼亡詩。
元稹寫過不少艷情詩,后人猜測那是寫給“雙文”的,即崔鶯鶯。元稹還寫過《古決絕詞三首》,云,“我自顧悠悠而若云,又安能保君皚皚之如雪”。他認(rèn)為,誰能保證雙文會不會趁著自己不在,與別人干出什么茍且之事呢?元稹寫過著名的自傳《鶯鶯傳》(《西廂記》前身),他千方百計追求鶯鶯,后來又拋棄她,還為此沾沾自喜。難怪清代詩評家王闿運則說:“小人之語,是微之本色?!?/p>
當(dāng)然,元稹更著名的是悼亡詩,“曾經(jīng)滄海難為水,除卻巫山不是云”就是送給他的妻子韋叢的。韋叢是新任京兆尹(首都長安市市長)韋夏卿之女,韋叢相當(dāng)賢惠,雖然出身貴族,卻不好富貴,不慕虛榮。元稹寫給韋叢的悼亡詩現(xiàn)存世的就有三十幾首,都入情入心,極為動人,讀之令人垂淚。
事實上呢,韋叢去世前身染重病時,元稹正跟天下聞名的女詩人、一代名妓薛濤詩詞酬唱,打得火熱呢。薛濤比他大十一歲,但不妨礙這兩人如膠似漆。韋叢死了以后,元稹很快就又納妾又續(xù)娶的,卻沒薛濤啥事。
十年后,元稹想起來要去四川接薛濤一起住,結(jié)果走了一半到越州的時候,碰到歌妓劉採春與其丈夫,元稹就不走了。元稹在越州為了她呆了七年。這其間呢,他還不停地給薛濤寫情詩。最后,失望的薛濤只好身著女冠服隱居了。
最后用《舊唐書·元稹本傳》的話來作結(jié)吧:元稹任越州刺史等職的時候,一個月攜妓出游三四次,“稹既放意娛游,稍不修邊幅,以瀆貨聞于時”,放浪形骸,并以貪污聞名于時。
胡蘭成:漢奸情圣兩相宜
一個男人,是否丑陋,似乎總免不了與其政治作為有千絲萬縷的關(guān)系,雖然不一定是正相關(guān)。錢謙益雖是明朝之貳臣,被取笑為“兩朝領(lǐng)袖”,并且在學(xué)人中帶頭剃發(fā),但到底是時勢使然,其示弱茍全,也保全了一些文人力量。其妻柳如是曾與人私通,其子告官,錢謙益怒罵其子,并謂“國破君亡,士大夫尚不能全節(jié),乃以不能守身責(zé)一女子耶?”其人其行,今人雖無法茍同,然而誰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做得更好?等著一死了之,抄家滅族嗎?
不過,論同情之體諒,胡蘭成顯然不在此列。
胡蘭成擅長寫作,后追隨汪精衛(wèi),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出任汪偽政權(quán)宣傳部副部長,1940年在抗日最艱難之際發(fā)表賣國社論《戰(zhàn)難,和亦不易》,因其為汪精衛(wèi)執(zhí)筆而被列為著名漢奸。1945年日軍戰(zhàn)敗投降,胡蘭成借道香港逃亡日本。其實,其委身于汪偽,是主動投機的結(jié)果。他對此亦無所謂,不慚愧,不后悔。對他來說,做漢奸這等事,其實也沒什么嘛……胡蘭成之壞,壞就壞在他極其聰明,而且不愛任何人。
1944年,胡蘭成與張愛玲結(jié)婚,第二年,便先后與護(hù)士小周和斯家小娘范秀美戀愛、同居。甚至,胡蘭成對張愛玲的閨密炎櫻亦有覬覦之語,還曾與蘇青曖昧不清。張愛玲來探望他,他便周旋于張與范之間,并把與范的情事和盤托出。他還告知張愛玲小周的存在。張愛玲心酸,要他選擇,胡蘭成委屈地說:“我待你,天上地下,無有得比較,若選擇,不但于你是委屈,亦對不起小周?!?
此時,我方才理解,為何有些怨婦說,男人肯騙你,是還重視你,連騙都懶得騙了,才更糟糕。而此時,胡蘭成還口口聲聲說愛著張愛玲,嫌張愛玲不體貼他的多情。他在自傳《今生今世》中,確切地寫過有關(guān)系的女子一共8位,其中6位所占的篇幅是一樣的(包括張愛玲),想必還有不少女子未曾錄入書中。
直到張愛玲決斷地與胡蘭成離婚,他還一付悵然的樣子,還總想著寫個信,憑自己的魅力挑逗一下。還有一個細(xì)節(jié)可以給他的德行作旁證:早些年,香港有個著名專欄女作家十三妹,曾在文中稱贊過胡蘭成文章寫得好,結(jié)果遠(yuǎn)在日本的胡蘭成興致勃勃地寫信給十三妹,有一封還登在報紙上,“此意惟有階前籬下的菊花知道”“如今天又看到你的,仿佛是可以晴定了”,還是一以貫之的撩拔手法,一點進(jìn)步也沒有。須知,胡蘭成此時已年過六十了。十三妹鄙薄其嘴臉,將其拉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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