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提起一個不可或缺的她,你會想到誰?3月份我們發(fā)起了女性征集話題#她#,后臺陸續(xù)收到了許多投稿,許多對“她”的描述。
在孫女的描述里,外婆是一個失去但會時常想念的人。在爸爸的描述里,女兒是那個能讓自己“哭鼻子”的極少數(shù)人。在丈夫的描述里,妻子的一顰一笑都奉獻(xiàn)給了身邊的人,除了自己。在女兒的描述里,媽媽也是一個愛吃零食的饞嘴貓。在妹妹的描述里,姐姐明明穿上婚紗很幸福,卻能讓自己忍不住視線模糊。
或許在她們的描述里也會看到你的影子,文章有些長,希望你可以讀完。
《我的姥姥》
/ @冰山雪蓮 /
《長姐如母》
/ @平安是福 /
《風(fēng)華正茂的她》
/ @佳期 /
《我的寶貝》
/ @L /
繼續(xù)在天堂起舞吧,我的寶貝。
外婆變成了一件靜態(tài)的物體,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,大霧籠罩了我所觸及的人間。我站在窗邊,總覺得她還在,天知道我有多盼望站在生死界限上的她能一腳邁回來。也許愛意總是自私的,我知道她在重癥監(jiān)護(hù)室苦苦堅持了20天,我還是希望她能邁回來,只要她還在喘息,哪怕就那么躺著,我也不能失去她。
4年前,外婆突然病了,得了一種會慢慢遺忘所有人的病。外婆是她那個年代的大學(xué)生,她拿著醫(yī)生給她開的藥,一字一句地看,然后拒絕服用,倔強(qiáng)地說,她沒有生病。漸漸地,大多數(shù)時候我們開始變得難以交流,她有時佝僂著坐在沙發(fā)上,電視播放著聲音,但她似乎并沒有在看;有時,她喃喃自語,一個人在嘀咕著什么,但我甚至搭不上一句話。我看著外婆,想起她在陽光下起舞的樣子,想起她戴著貝雷帽、身著紅色長裙的樣子,想起她在我受挫時摸摸我的腦袋說“沒事,外婆在這”的樣子,想起她生龍活虎的年歲,忍不住轉(zhuǎn)頭抹淚。都說這個病是一場漫長的告別,我看著她沉默無神的樣子,我總以為還有很多年讓我去接受她會離開的事實,但卻被新冠給了當(dāng)頭一棒,外婆輸給了它,而我失去了外婆。
去年我成為了一個母親,最后一次見到外婆,還是我產(chǎn)檢之后的事。她就那么坐著,變得很沉默,從前還會翻翻報紙、翻翻雜志、翻翻書,當(dāng)時的她就這么坐著,像岸邊一艘擱淺的船,越來越無力,我好怕哪天她就突然被吹散在大風(fēng)中。更令人悲傷的是,她已經(jīng)不記得我了,哪怕身邊的人屢次追問,她也只是笑笑,并無法叫出我的名字和辨認(rèn)我是誰。她問我說,你去體檢嗎。我說,嗯,去檢查,一切都好,你馬上就可以升級當(dāng)阿太了。她只是笑,沒有說話。我開始感到惶恐,我沒辦法再繼續(xù)自欺欺人,我知道每過一天我們就離告別又近了一步,而我們都無能為力。我總想著等到春暖花開,帶著兒子去握握外婆的手,她會不會就突然好了,又能想起我是誰了,但是,外婆已經(jīng)沒有下一個春天了。
1月原本是個團(tuán)聚的月份,不僅是我的生日,又是過年。去年生日的時候,在上班路上接到了外婆的祝福電話,說完“生日快樂”之后,她又前言不搭后語起來,由于快到上班時間了,我匆匆掛了電話,現(xiàn)在想來為我當(dāng)時的態(tài)度甚是懊惱,我想電話那頭的外婆也是有些許悲傷的。而今年,我再也接不到外婆的電話了,在未來的日子里,那個電話再也無人接聽了。
外婆很喜歡逢年過節(jié)全家人聚在一起,自從我長大之后,我開始越來越明白外婆的心境,大抵是外公走得太早,她享受過的相聚的歡樂時光太少,而充滿著離別與思念的人生又過于煎熬了。外婆走了,他們都說,外婆這一生太辛苦了,她累了,她去和外公團(tuán)聚了。不知道最后的日子里,她承受過多大的痛苦,她堅持了這么久,想必她真的非常舍不得我們這群家人。
何其幸運,能與外婆成為家人,感謝她陪伴我走過這一路。她本是仙子,就繼續(xù)去天堂起舞吧。我會謹(jǐn)遵外婆的所有囑托,善良、堅強(qiáng)地生活下去,繼續(xù)愛她所愛的人間。
《太陽媽媽和兩顆小星星》
/ @星星李書羽 /
《陽光小柚》
/ @青柚子工作室 /
我和女兒的2020:
在機(jī)場即將進(jìn)入候機(jī)廳的安檢口,小柚背著她的黃色雙肩書包,和她的外公,一前一后,步入安檢門。這時,小柚轉(zhuǎn)身向我揮動一只手臂,大聲喊道——爸爸!記得喂小魚,別讓它們死了。此時的我,正托著手機(jī),想拍一張小柚的背影。聽到這句喊話,我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,眼淚奪眶而出。我也沖小柚喊——會的,記住了。但顯然只有自己能聽見,因為這樣的離別,我哽咽了。
飛機(jī)是早上9時許起飛,我定了鬧鈴,叫小柚起床洗漱吃飯。出門前,我讓小柚照照鏡子,和自己說再見,和這座房子說再見。我指了指窗臺上的小魚,對小柚說——還應(yīng)該和這些小魚說再見呀!小柚馬上把臉湊向魚缸,歡快地朝游來游去的小孔雀魚說——小魚,再見!
小柚今年5歲半,是上半年和她的外公外婆從內(nèi)地回疆的。小柚、我、小柚的爺爺,都出生在烏魯木齊。還有我的爺爺和我的外婆,也都生活在這座城市,上下四代人?,F(xiàn)在,小柚要和家人們說再見了。
2020年,你回來與爸爸度過的七個半月,是我不會忘記的。端午節(jié),我們乘大巴車上了天山天池,在西王母的“浣足盆”里,踏水踩沙。我們?nèi)チ耸薪嫉囊吧鷦游飯@,問候了大象、長頸鹿、獅子、棕熊,和很多飛禽。在市內(nèi)的古生態(tài)園,我們觀看了馬術(shù)表演,和其他小朋友一起乘坐了馬拉車。
爸爸還經(jīng)常帶你拜訪,與爸爸長期合作的藝術(shù)工作者:有經(jīng)營美術(shù)培訓(xùn)的韓奶奶,還記得在她的球鞋上涂鴉吧!有專注微鉤和樹脂粘土制作的寇奶奶,在她的那張滿是神奇零碎的工作臺上,你倆的四只手如此靈巧,一會兒功夫,眼前就塑出了各種小玩意兒……還有一心搞綜合材料創(chuàng)作并籌辦第二次個人展覽的工藝美術(shù)師耿伯伯,你和爸爸參與了展前展中展后的所有環(huán)節(jié)——布展撤展啦、接待采訪啦、觀摩寫生啦、引導(dǎo)解說啦……
爸爸還帶你參加了幾處規(guī)?;虼蠡蛐〉膽敉馓槭屑饕菫榱艘黄疱憻捙c陌生人的溝通能力。我倆的身影更多出現(xiàn)在“花帽街”“城南往事”這樣的主題賣場。因為爸爸今后一段時期的工作,依然是將優(yōu)秀的文創(chuàng)產(chǎn)品、美術(shù)作品、工藝品銷售出去。
在你小小的肩膀上,也有一份沉甸甸的擔(dān)當(dāng)。爸爸要對你說一聲——謝謝你!孩子: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,在平凡中日復(fù)一日,但又充滿了無窮的未知。讓我們保持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心,愛魚缸里的小魚,愛爸爸媽媽,愛出現(xiàn)在你生命里的每一個精彩瞬間。爸爸希望你做一個陽光小孩,成長為陽光少年,最終變成一個自帶陽光的人。此時此刻,在機(jī)場,與你難說再見。我倆再見的那一天,要相信,爸爸和你都會更加優(yōu)秀。
《我們愛的她和她》
/ @周棟 /
《我和我的她》
/ @周棟 /
《我最愛的媽媽》
/ @范兒 /
《引路人》
/ @是廢話叮吖 /
《媽媽的少女時代》
/ @蟲子 /
《稻田里的媽媽》
/ @漠漠 /
其實現(xiàn)在挺害怕觸碰到“媽媽”這個詞,因為她離開了,已經(jīng)足足419天,但還是會不自覺去翻她的照片,然后失神。媽媽不喜歡拍照,所以幾乎所有的照片都是我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拍下的,極少正臉照。
2016年的夏天,我?guī)е?歲的女兒回老家,本來以為會有一個其樂融融、共享天倫的家庭氛圍,但還是拴不住她的雙腳,她每天早早地去田里,中午回來,到傍晚又去。我為此慪氣,不理解她為什么非要去擺弄那一畝三分地,好好待在家里和孩子玩玩不好嗎?她為我的不理解而生氣,說農(nóng)民的心思就是在莊稼上,沒有什么資格享受,種田對她而言就是一種享受!我放棄了和她的拉扯,自己帶著女兒跟她一起到田里去,我想,她應(yīng)該是開心的吧。
其實想來,我?guī)缀跻恢倍荚诤退稇Y氣,叛逆期的時候氣得她吃不下飯,后來好不容易讀了所不錯的大學(xué),卻又在婚姻這件事上不順?biāo)囊猓胶髞砩撕⒆?,她又在二孩這個問題上和我爭執(zhí)不休……一直到她去世的前一晚,我還在和她為“哪個時代的人更幸?!边@個問題爭論。
我和媽媽之間,似乎沒有過溫情的時候,關(guān)系生硬,明明彼此愛著,表達(dá)出來的卻都是指責(zé)、不理解和嫌棄。她走得太突然,突然到不給我一點點準(zhǔn)備,她也沒有留下片言只字,我心中的缺口永遠(yuǎn)都填不上,那根刺,一碰就錐心地痛。
想了很多很多,我和她之間,最幸福的時刻,應(yīng)該就是我拍下這張照片的時候,我順從她,她帶著女兒和外孫女,在她最熱愛的土地上耕種,內(nèi)心里滿是對豐收的期待與喜悅。
《永遠(yuǎn)在一起吧》
/ @起子 /
《我們倆》
/ @自然 /
《最愛我的她》
/ @李夢迪 /
最重要的她,是我的媽媽。
我現(xiàn)在17歲,從小到大,我們一直聚少離多。以前小的時候很恨她,她不能陪我長大,不能給我想要的依賴,一年到頭就過年的時候才會在家待上一段時間,但那段時間很短很短。小時候鬧人,哭著問她,為什么不能在家陪我,她說,因為要養(yǎng)活你,才要出去掙錢,才能把你想要的買給你,不然,我也想在家陪你啊,如果沒有錢,你吃什么呢?小時候只覺得那是一種托辭,她說她也沒辦法,也無能為力。但那時的我,讀不懂她的心酸與無奈,只是覺得很傷心,很難過,為什么別人的爸爸媽媽都可以在家里陪小朋友,而我的爸爸媽媽不能陪著我。
后來她每每往家里打電話,都叮囑我在家要聽爺爺奶奶的話,要乖一點。但我就不聽,我拒絕跟她說話,因為我很難過,我在賭氣,我在用我的方式,讓她知道我的重要性。但是,并沒有什么效果。再大一點的時候,我開始叛逆,只單單針對她,她說往東我就往西,她說一我就說二,我想讓她知道她在我的童年缺席的后果。我在學(xué)校里遭受校園欺凌,被同學(xué)孤立,但我什么也沒有跟她說,我覺得我自己也可以熬過去,那段時間真的好難,或想起來就很難過。那時的我就像一個堅強(qiáng)但不太成熟的大人。
再后來,我更是對她所做的和所說的一切,都看不慣聽不慣,我們開始爭吵,她一跟我說話,我就煩躁,就想發(fā)脾氣。至于她對我的好,我一直覺得那是對我之前缺失的陪伴的彌補(bǔ)。我想逃離她,我當(dāng)時甚至覺得既然在我童年時她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(zé)任,那我未來的生活她也沒必要參與。后來,上了高中,我努力不讓她知道,我在學(xué)校里的一切,她也沒有我班主任的電話,我也很少給她打電話說學(xué)校里的事,說得更多的是什么時候要交學(xué)費,生活費又不夠了,還有她一直叮囑的要照顧好自己。她每次說要我照顧好自己的時候,我就覺得很搞笑,就想發(fā)火,我每次也會懟回去說,“你可放心吧,我肯定能照顧好自己,就算在學(xué)校生病了不也是我的事,你又不能照顧我?!泵看芜@個時候,她都會尷尬地笑笑,然后轉(zhuǎn)移話題。
再后來,發(fā)生了一些事情。簡單概括一下就是,我當(dāng)時的班主任跟她打電話說我心理上有點問題,怕我想不開出什么事,最好家長干預(yù)一下。那周我清楚地記得,該回家了,我班主任跟我說我媽媽來接我。我當(dāng)時第一反應(yīng)是驚訝,再一想,無所謂,她也就在家待了幾天。那兩天她一直變著方法讓我開口告訴她我怎么了,但是我沒有說,什么也沒有說,我偽裝得很好,看起來真的像是沒事的人一樣。因為我覺得她不是我想要傾訴的對象,我沒辦法對她敞開心扉,即便她是我媽。她問我,現(xiàn)在為什么會變成這樣,如果當(dāng)初把我?guī)г谏磉吺遣皇蔷筒粫@樣了。她說著說著就哭了。有時候,我還會想,如果不是因為有血緣關(guān)系,我們之間是不是也沒什么能把我們連在一起。
現(xiàn)在,我知道了很多很多事情,我知道了她這么多年的委屈,我知道了當(dāng)年她離開我確實是無奈之舉,我也知道了她一直把我當(dāng)做希望,也漸漸地明白了她的心酸和無奈。其實我的媽媽很愛很愛我,她愛我勝過愛她自己。
慢慢回想起來,這些年,她雖然很少陪在我身邊,但是她的教導(dǎo)從未離開。她教我人世間的道理,教我辨別是非善惡。她把我教得很好,卻唯獨沒有教我什么是感恩,可能她從未想過讓我回報她什么,但是,我現(xiàn)在明白了?,F(xiàn)在,我努力不讓她失望,努力做一個能讓她開心的小孩,努力不惹她生氣,努力變成她的驕傲。
媽媽,我從來都沒有跟你說過,其實我也很愛你,很愛很愛。
《母親的懷抱》
/ @Ελπ?δα /
《遼闊的日子》
/ @敖包生態(tài)牧場 /
《總是給我加油的姐姐》
/ @蔚桓 /
《我的“晚熟”是媽媽的延續(xù)》
/ @御神木 /
過兩年就快退休的母親,記性越來越不好了,說過的話,順手一放的發(fā)夾……不會用電腦輸入word,最近的流行用語聽不懂。以前我會發(fā)脾氣,總覺得這么簡單的word,教了無數(shù)遍還是會忘,干脆不教了。
每周末的家人聚餐,餐桌上總是會端上我愛吃的蒸肉丸、雜糧豆汁……我愛吃什么,母親都記得。
母親總是給我買“兒童裝”,即使我已經(jīng)是個28歲的大姑娘了。她總對我說,“欲望少一點,要求少一點,快樂就會多很多。”我說,“我們這代人的壓力一點也不比你們小,你們那代是為了溫飽,我們這代是精神壓力?!眿寢屝πΓ謻|擦擦桌子,西拖拖地去了。媽媽在31歲的時候,就已經(jīng)當(dāng)了個小國企的副科,又一直兼顧著家庭。我心里一直有一句話,“我的母親,真的很厲害,強(qiáng)大而溫柔,我肯定做不到?!敝徊贿^我從來沒有當(dāng)面和媽媽說過,因為不好意思。
最近經(jīng)歷著被催婚的階段,和母親的爭吵也變得多起來,我有時候會因為意見不和而非常崩潰,摩擦越來越多。后來,我們都開始學(xué)會退讓,理解對方,母親理解女兒,女兒理解母親,即使我們不可能做到完全真的理解,但是,我們都變?nèi)彳浟?。家人不需要講太多道理,也或許,我發(fā)現(xiàn),母親老了。
母親愛種花、澆水,說著文青的小調(diào),我也是。母親說我對于愛情、戀人,有種晚熟的天真。而爸爸,是我媽媽的初戀。不知道是她天真,還是我晚熟。后來我不再教母親怎么登錄網(wǎng)頁版微信、怎么使用word,我會直接打開網(wǎng)頁微信,直接發(fā)送鏈接,直接幫她輸入文字。
一天下午,陽光正好,灑落在陽臺的迎春花上,澆完花的我,回頭一看,母親蹲在地上,認(rèn)真地寫著什么,“媽,你在干啥?”“周一有個宣講,我得提前好好準(zhǔn)備一下,退休之前還是要把事情整理好吖。”
我笑了,一個半蹲著的老母親,一半的強(qiáng)大,一半的柔軟,一半的晚熟,一半的坦然。
《歲月不敗美人》
/ @我們不是海 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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