驛樓
驛樓,既在遙遠(yuǎn)的旅途,也在悲切的謫途。詩人登高遠(yuǎn)望,抒發(fā)著旅途中的感懷,“三更猶憑闌干月,淚滿關(guān)山孤驛樓”。同一個驛樓可能承載了許多代人的故事,韓愈在遭貶南下途中,看到前宰相常袞在驛樓寫下的“風(fēng)候已應(yīng)同嶺北,云山仍喜似終南”,頓生歷史重合、際遇相映的慨嘆。
琵琶
《全唐詩》中涉及琵琶的共61首,可暢敘悲歡、幽怨、激昂、慨嘆、神秘,可謂全能的情緒放大器。既有“琵琶弦中苦調(diào)多”的幽怨,又有“欲飲琵琶馬上催”的快意,還有白居易《琵琶行》中“琵琶聲停欲語遲”的遲疑矛盾?!杜眯小烦藢懗觥按笾樾≈槁溆癖P”的輕靈,又講述了琵琶女命運(yùn)與時局的沉重多艱。
金縷衣
金縷衣極盡奢華,象征著地位,卻作為“美好年華”的對立面出現(xiàn)。同名詩作《金縷衣》是唐朝七言樂府,作者已不可考,詩句無一句明說時光流逝的悔恨,又每一句都反復(fù)慨嘆青春難留的寶貴。在時光與財富之間,作者給出了非常明確的取向。
羌笛
羌笛是羌與中原文化融合的產(chǎn)物,多出現(xiàn)在邊塞詩中,常與戍邊將士的形象和心情勾連,與出塞、關(guān)山、隴頭水等意象相映,帶出出征、廝殺、犧牲、血淚的殘忍畫面,笛聲一起,就鋪滿蒼涼的思鄉(xiāng)懷人和厭戰(zhàn)之心?!扒嫉押雾氃箺盍猴L(fēng)不度玉門關(guān)。”
紗窗
紗窗常出現(xiàn)在描寫婦女怨情的唐詩中。劉方平的《春怨》嘆道:“紗窗日落漸黃昏,金屋無人見淚痕。”李商隱的《日射》中,“日射紗窗風(fēng)撼扉,香羅拭手春事違”則寫盡寥落少婦細(xì)微動作里的百無聊賴,以及“除他之外,諸事與我無關(guān)”的心淡。
劍器
酒、月、劍,是唐詩展示繁盛多元?dú)庀蟮娜齻€重要載體。劍可抒豪情、建功業(yè)、鋤奸侫、驅(qū)邪惡。唐代詩人多有戎馬經(jīng)歷,舞劍著詩并重。俠氣和想象力并重的李白“十五好劍術(shù)”,文武不殊途,是劍的極佳代言人?!秱b客行》里“十步殺一人,千里不留行”,滿是恣意與道義。
玉搔頭
詩人常以玉搔頭(玉簪)的明艷,寫人之黯淡。在白居易《長恨歌》中,玉搔頭是一個絕望而悲愴的意象。逃亡途中的楊玉環(huán)在馬嵬坡被縊殺,人一倒,珍貴頭飾也散落一地,其中便包括玉搔頭。劉禹錫《春詞》里的待幸宮女,明艷到“行到中庭數(shù)花朵,蜻蜓飛上玉搔頭”,卻依然落得百無聊賴無人賞的境地。
箜篌
箜篌,中國傳統(tǒng)彈弦樂器,形似豎琴。箜篌傳為西域流入,盛唐時達(dá)到演奏水平的鼎盛,是盛唐宮廷樂音的代表。其聲音柔美時,直教“昆山玉碎鳳凰叫,芙蓉泣露香蘭笑”;高亢時,現(xiàn)出“女媧煉石補(bǔ)天處,石破天驚逗秋雨”。李賀筆下,鳥獸草木、天地鬼神都與箜篌之聲遙相感應(yīng)。
夜光杯
美酒置于杯中,月光下剔透瑩亮,夜光杯因此得名。酒是寫詩著文的絕佳作陪,可澆塊壘,可抒志,可縱情,作為器具的酒杯同樣具備這種氣質(zhì)。王翰《涼州詞》中說“葡萄美酒夜光杯,欲飲琵琶馬上催”,在沙場之中豪飲,隨時準(zhǔn)備殺敵,極盡豪情快意。
燈燭
燈燭代表了唐詩中細(xì)膩沉潛的理性思考。燈下的情緒,常以“紅燭自憐無好計,夜寒空替人垂淚”這種消極悲愁的意象出現(xiàn)。在“孤燈寒照雨,深竹暗浮煙”之間,閃爍著游子、士子、書生、怨婦的命運(yùn)沉浮,生出杜甫所言“今夕復(fù)何夕,共此燈燭光”的共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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