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頭關閉的商店。
最近,西班牙在全歐洲露了一臉,但不是啥好事——周三(2月3日)西班牙日增新冠感染者31000人,全歐第一。
上周六(1月30日),女兒想去“都市陽傘”逛逛,順便到伊莎貝拉二世(19世紀中葉的西班牙女王)橋附近喝杯咖啡,我們帶著一瓶酒進了城。 逛完街來到河邊才發(fā)現(xiàn),兩周前還人頭攢動的酒吧、餐廳、咖啡館,已經開始收拾桌椅準備關門了。
原來面對愈演愈烈的第三波疫情,西班牙各大區(qū)一改圣誕、新年假期松散的防疫措施,開始變得嚴格了。尤其是,商店和餐廳必須在下午6點結束營業(yè)。
到了周末,西班牙大街小巷依然擠滿了人。
但是,政府管政府的,老百姓該干嘛干嘛,如果你看到周末塞維利亞各大商場排隊結賬的人龍,會更加驚訝:在打折季面前,西班牙人似乎根本不怕新冠。
泡吧不成,老T只好和女兒買了兩罐可樂,想到空曠的岸邊隨便坐坐。沒想到橋下已經坐滿了人,不少都是因為酒吧關門、拿著啤酒走下來繼續(xù)嗨聊的家伙。 看著烏泱烏泱的人群,日落雖美,此地不宜久留,老T催著女兒,趕緊溜回鎮(zhèn)上去了。
伊莎貝拉二世橋下,人頭攢動,很多人口罩都不戴。
難怪歐洲新一波疫情兇猛,就數(shù)西班牙最嚴重,最近日新增病例都在2萬以上。 西班牙目前的狀況,可能比去年10月第二波疫情時更加脆弱。原因也很直接,就是圣誕節(jié)、除夕夜、三王節(jié)(西班牙兒童節(jié))連著來,節(jié)日令大家伙兒都放松了警惕。
看新聞說,1月7日,確診患者累計數(shù)突破200萬,西班牙衛(wèi)生部承認疫情惡化,情況開始變得復雜,呼吁各大區(qū)收緊措施,感染率已經回升到每10萬居民有321例檢測陽性,呼吁各大區(qū)收緊措施,但并不建議強制封鎖。
然而,兩周之后,疫情進一步加劇,全國確診患者累計接近250萬人,感染率已達每10萬居民800例了。 到了1月最后一周,馬德里大區(qū)的新限制措施才正式生效,規(guī)定22點開始實施宵禁,餐飲業(yè)及非必要商業(yè)場所必須在21點前關閉,每張餐桌最多4人就餐。
老T一家時常光顧的西餐廳關門休假了,何時重開誰知道呢?
老T所在的安達盧西亞大區(qū),由左翼工人社會黨執(zhí)政,實行的措施更加嚴厲。從1月16日午夜開始,關閉396個城鎮(zhèn)邊界,維持大區(qū)周邊封閉。餐廳和非必需商店等接待場所必需提前到18點關門。
安達盧西亞還要求大區(qū)居民“團結一致并自愿”實行20點開始的宵禁,于是,那天晚上我們回到鎮(zhèn)上,就遇見了這樣的一幕—— 小鎮(zhèn)火車站外停車場,平時就有很多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抽煙喝酒。那天晚上,我們回到鎮(zhèn)上是21點,停車場聚集的人比平時還多,大概一撥就有十幾二十個小年輕吧。
老T與他們擦肩而過,沒走出多遠,就看到兩輛警車迎面往他們的方向開。老T看到,警車在人群前停下,聚集的人群馬上做鳥獸散。
當時老T以為是什么執(zhí)法現(xiàn)場,不敢停留,趕緊離開。后來回家一看,原來已經是宵禁時段,但看現(xiàn)場沒有發(fā)生激烈沖突,想必警察也只是口頭勸導大家各回各家。
老T家附近的小公園也被拉上了柵欄,不許人進入聚集。
西班牙衛(wèi)生部先前拒絕了一些大區(qū)修改警戒法令的請求,維持原有的宵禁時間,那些主張?zhí)崆跋拇髤^(qū),除了失望地繼續(xù)呼吁,別無他法。 不建議強硬的措施,也可以理解,因為西班牙經濟在2020年遭受重創(chuàng),GDP甚至是負數(shù),-10個百分點。
但是,強硬措施必然對服務行業(yè)的人造成影響,人們已然怨聲載道,而政府方面并未具體說明對受影響商業(yè)的援助。 馬德里大區(qū)限制相對較少,一直不關閉餐飲場所。馬德里當局甚至表示:“不要指望我們進一步破壞旅館業(yè)?!弊罱咔橐环€(wěn)定下來,馬德里就迅速將露天每桌食客范圍從4個放寬到6個。
防疫非常嚴格的安達盧西亞,是酒店餐飲業(yè)受影響最嚴重的大區(qū)了。過去一年酒店業(yè)崗位減少了46741個,整個餐飲行業(yè)的工作崗位減少了四分之一。
冰冷的數(shù)字后面,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,是失去飯碗的生存問題。
受防疫限制的壓倒性影響,西班牙的酒店和餐飲要撐下去并不是一件易事。
就在這周,老T家對面的一家賣素食漢堡的快餐廳沒撐住關張了。
那天,老T在陽臺上,見了老板最后一面,他把店里的所有東西清理干凈,關門離開時似乎是碰到了相鄰街坊,路人指指里面,似乎是問怎么回事?只見老板表情苦澀,點了點頭。
老T家樓下的快餐店關張了,時代的灰塵落到了他的頭上。
疫情已經持續(xù)一年,一切看起來似乎仍遙遙無期。西班牙人民甚至懷疑,他們的生活已經改變了,可能是暫時的,也可能是永遠。
大家都在計劃疫情結束以后的計劃,見親戚、大游行、長途旅行,也可能只是深夜去酒吧,或出門去上班。但可能還要等待很長時間。
西班牙工商旅游業(yè)部長表示,“圣周”即將來臨,如果條件允許的話,希望重啟旅游業(yè),恢復全國旅行。 結果被衛(wèi)生警報和緊急情況協(xié)調中心主任當天就懟回去:“如果感染率沒有降到每10萬居民150例確診,圣周旅行想都別想。”
從目前衛(wèi)生部的最新數(shù)據(jù)來看,第三波疫情頂峰已過,感染率正在下降。
西班牙人再不高興,也只能寄望于疫苗,然后再弱弱問一句,復活節(jié)恢復全國旅行的可能性有多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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